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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来源:万苑娱乐网  |  2022-09-28

《小偷家族》:刀俎下的脉脉温情,伤疤让我们认出彼此

Nice to meet you.

很高兴你来了,今天是“风向你吹”的影评

文 | 凉 月

2018年5月19日,在法国戛纳,日本导演是枝裕和的新作《小偷家族》斩获第71届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棕榈奖,8月3日在国内上映。

海报是印着灿烂笑容的“一家人”,第一眼感觉很治愈,上映第二天和朋友去观看了这部影片。这并非一部治愈系电影,相反,是包俄亥俄州立大学的1个化学家裹着温情外衣的揭露伤疤与痛苦的残酷故事。

生活以痛吻我,要我报之以歌

毫无血缘关系的六个人,“父亲”柴田治,“母亲”信代,“奶奶”初枝,“妹妹”亚纪,“儿子”祥太,“女儿”玲玲,因缘际会成为了一家人,生活在破旧而拥挤的小宅里,以偷东西维持这个家的生计。

故事的开头,从柴田治和祥太将小女孩“诱拐”出来展开。外人视角下的诱拐,对于小女孩来说,实则救赎。被家暴,被冷落,在寒冷的夜里,小女孩由里独自坐在透风的阳台,孤独地面对这个世界。

“要不要吃一块可乐饼?”

透过缝隙,治温情而善良的询问,像是照进小女孩无尽黑暗的一道微光,和大冬天的可乐饼一样暖。

因不忍而介入,因善良而选择,治将她带回来了家里。

小女孩被带回家的第一个晚上,曾遭到大家的反对,害怕因此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。当天晚上,治背着睡着的女孩,和信代一起,来到当初发现小女孩的地方。

在这里,小女孩家激烈的争执,以及那句“我真后悔把她生下来”的小女孩生母的嘶吼,让信代和治彻底打消了把小女孩送回去的念头。因不忍小女孩的境遇,原本就食不果腹的一家人,还是将小女孩“收留”了下来。

温情而残酷的生活,由此展开。

这个家拥挤,窄小,破旧,对于这个家的每个人来说,这里却是遮风挡雨的避风港。

这家人,拿低微的工资,靠偷窃这种“错误”的手段,仅仅是为了活下去。

打破好与坏的观念,善恶的无界渗透,好坏的彻底颠覆,是这部电影精彩的部分。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实则丑陋不堪,像小女孩和亚纪的原生家庭;而看起来劣迹斑斑的却藏着真善美,正是以不正当手段偷盗为生的小偷家族。

日本电影中的表现手法向来是细致入微,轻描淡写地给予一个镜头,恰如其分地戳中观影者的心尖,用简单来描述复杂,以善良来揭露残酷,正是其魅力所在。

透过伤疤,人们彼此相认

电影中的六个人,本是毫无关联的六个人,将他们维系在一起的,却是残酷现实的彼此“相认”――相似的境遇让大家感同身受,透过伤疤,人们彼此相认,彼此救赎。

居中的人物关系错综复杂,却又环环相扣。

电影中的信代与治是情侣,也是一家人依靠。剧中的信代,不堪丈夫长期的家暴折磨,与治一起杀死了前夫(后来交代是因为正当防卫)。治救赎了信代,两个人来到了这个地方生活,一个是服装加工本标准负责起草单位:中国新型建筑材料公司常州建筑材料研究设计所厂的女工,一个是工地上的临时工,靠着微薄的薪水,支撑这个大家庭。

奶奶是这对夫妻“捡”来的。电影中有所交代,奶奶的婚姻生活金健武被介入,第三者抢走了丈夫(这个第三者就是亚纪的亲生奶奶),奶奶被遗弃了,是这对夫妻给了她重新生活下去的勇气。

奶奶与亚纪,被遗忘的人

亚纪的亲生奶奶,是抢走奶奶初枝的第三者,于情于理,她应该恨亚纪。事实上奶奶却深爱着情敌儿女的孩子,并且尽力所能地给予她关怀与爱。

关于亚纪为什么会跟奶奶生活在一起,剧中并未交代。有个情节,奶奶上门拜访亚纪的亲生父母,里面还有个小女孩叫纱香,是亚纪的妹妹,享受着家的温暖与宠溺。

言谈中,可以见得亚纪的亲生父母并不知道她跟这个奶奶在一起生活,而是以为亚纪一直在国外生活(通过细节,可以推测,亚纪的亲生父母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妹妹纱香,亚纪当 试件触撕断瞬间却受着冷落与不公平的待遇),父母亲对于亚纪的生活不闻不问。

从一定意义上来说,亚纪也是被“遗弃”的,这里的遗弃不是生理与物质,而是心理与精神上的,来自于亲生父母不公平的冷漠对待。被家庭遗忘,沦为外援女,做着不光彩的工作,这些耻辱的深刻的伤疤,被一个个镜头淡淡扫过。

对于亚纪来说,亲生父母只是生她的陌生人,而与她非血缘关系的奶奶却是最亲的人。

电影里有个轻描淡写的镜头,亚纪枕在奶奶的腿上睡觉,奶奶在帮小女孩玲玲做衣服。

“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?”

奶奶边缝衣服,边问亚纪。

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亚纪撒娇。

“你的脚趾比平时凉。”

“还是奶奶最懂我阿”

游离在残酷生活边缘,温情却在这个破旧杂乱的住所里任意生长。

叫不出口的爸爸

剧中儿子祥太,是夫妻在破旧的车里发现的,也是被亲生父母所遗弃。被信代和治发现并且收养,教他一身偷盗的“本事”。

祥太这个名字是治给取的,其实是治的原名(迫于生活,为了隐藏杀人的身份,治改换了名字)。用自己的名字,给儿子的取名,是出于爱。

治一直期待祥太能叫自己爸爸。

电影中还有一处细节,祥太因为妹妹玲玲不开心,一个人躲在冰冷的车子里生闷气,治过来开导他。期间,治想让他叫自己一声爸爸,祥太害羞回应“叫不出口”。

对于这个“捡来”的儿子,祥太和信代视如几出,由于俩人无法生育,一直渴望有个孩子的夫妻,将更多的爱给了祥太,当然还有后来短暂生活在一起的小女孩玲玲。

祥太的一声爸爸,一直说不出口,也许是出于男孩子性格的原因。

而在故事最后,祥太最后一次与治见面,治追着公车在后面跑,祥太在车内回头,一声无言的“爸爸”终于说出口,虽然车外的治听不到。

缄默的话语最是珍贵。捡回祥太是出于爱,给祥太取名是出于爱,养育他生活是出于爱,最后出于对祥太将来的考虑,告诉祥太亲生父母的线索也是出于爱。

信代与玲玲:你看,我也有同样的伤疤

玲玲这个名字,是这家人为了保护小女孩,不让她被原家庭发现,取的别名。他们给玲玲剪了短头发,为了玲玲去商店偷漂亮的裙子和衣服,背负着“诱拐儿童”的罪名,来保护她。

信代与玲玲,有着相似的遭遇,被家暴,遭虐待。因为感同身受,信代比任何人更心疼这个小女孩。

影片开始的时候,信代和治送小女孩回家,听到玲玲亲生父母的打骂争执,信代脚一软就瘫坐了下去,双手却紧紧地抱着女孩,怎样都不肯撒手。小女孩的家庭让她联想到自己曾经的遭遇,那段不忍回首的黑暗时光。

信代与玲玲,都曾是绝望生活下无辜的受害者,她们的身上有着相同的伤痕。

有次信代和玲玲一起洗澡,女孩看到了信代手上一条长长的伤疤。

“我也有一条一样的”

因为好奇,小女孩伸出手来给信代看

“怎么弄的?”信代问她。

“熨烫机烫的”

玲玲用动作来比划。

用天真无辜,去揭开伤疤背后的疼痛,正是这部剧的残忍之处。

有血缘比没血缘更好一些吗?

亲人比陌生人更值得信赖吗?

用非正义的手段去做善良的事情,是对还是错?来自于这部电影中的拷问,不过是现实生活的冰山一角。

关于善良和爱

小偷家族里的每杨幂一个人,都很善良,但善良对抗现实的生活,却又充满着坎坷无奈。世界以恶意来摧残这些善良无辜的人,以痛吻之,他们却放下伤疤,用满满的温情和爱意,抵抗这个世界的残忍。

电影里的纯粹、真情、发自内心的细节把控,催人泪下。

信代在黑夜里抱紧玲玲,告诉她“她们说喜欢你才打你,是骗人的,要是喜欢你的话,会像我这样抱着你。”

一家人去海边游玩,信代和奶奶谈话中说到玲玲,讨论到血缘关系的问题。

“我们是被她选择吧,自己选择的才更牢固吧”信代说。“就像你选择了我,心甘情愿被我拖累。”奶奶笑着回答。这样的善良和真心,让人想要用最好的盒子珍藏起来。

后来,信代去海边。奶奶一个人坐在岸边,望着开心玩闹的五人个,张嘴无声地说了一句“谢谢你们”。

海边的微光刚好。

关于结局,潦草离散

电影里的开店的老爷爷,包容祥太和玲玲在店里偷东西,还送给他们吃的,告诉祥太“以后别让你妹妹做这个了”。

也是店铺爷爷的话,让祥太忽然间对“偷”这件事重新定义。也因为爷爷的话,祥太彻底放弃了继续“偷”下去的生活,故意被警察抓住,让故事走到了结尾。

年迈的奶奶,在某个清晨寂静地死去,因为没钱办葬礼,意淋尸体被埋在了池子底下。

祥太故意偷东西,被警察抓住,一家人被曝光调查。外界对于这对夫妻“诱拐儿童”、“弃尸”的罪名接踵而来。

小女孩被亲生父母带回,祥太被救助,获得了教育,治和亚纪,回到一个人的生活。

信代认了所有的罪名,酌情判了五年,并且在治和祥太来探监时,告诉了祥太亲生父母的线索,放手让他寻找更好的生活。

电影的最后,小女孩一个人待在房间的角落——也是那天,柴田治和“儿子”祥太发现她并且将她带走的地方。玻璃罐中装满了弹珠,小女孩爬到高处,眺望外边,似乎期待着些什么发生。

一切随风而逝,温情而善良的“家”不复存在,电影便戛然而止,而在影片当中,奶奶对于这个家“短暂维持”的担忧一语成截。平淡的相守相聚,匆忙的天各一方,未提心酸,却处处揪心。

镜头零碎,万般无奈,万般不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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